我没有心事往事只是只蚂蚁。

【瑶墨】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写在前面:

普通计算机研究生瑶&NASA研究员墨

梗来自最近敲不出代码的时候玩到的一款游戏《Martian》和以前看过的一篇星际文《血染的图腾》。玩游戏的时候就感觉对面这个絮叨叨的人好像子墨。

有生之年写的第一篇同人文,真的有很多很多的不足。

希望有人喜欢。


01

没有高楼的地方,天空就生长得异常舒展,连阴云也厚实,像大片的杂粮吐司。

早秋的新英格兰像是一个巨大的加湿器,偶尔放晴,但大部分时候都喷吐着水雾。人们都说这种若有似无的东西叫雨,但靖佩瑶却觉得自己是失误地停在加湿器出口的一只虫子。

九点半,这里依然没有停下神奇的加湿过程。靖佩瑶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彻底黑了。

“咕”刚刚消化掉两块巧克力的胃突然抗议。于是还没吃晚饭的他从善如流,伸了个懒腰从木椅子上站起来,合上电脑,拔掉电源线。

“当啷”小叶紫檀的佛珠手串磕上桌沿,可是安静的图书馆没人抬头,只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他心疼地抚摸了一下自己佛珠,拎起书包溜出了图书馆。

水雾下没人打伞,可靖佩瑶实在可惜自己早上刚洗过的头发。于是他拉起黑色卫衣的兜帽扣在头上。恼人的水雾又逼迫他收起了自己架了一天的低度眼镜。

他小心翼翼绕开地上的积水,哼着歌,晃晃悠悠地往家走去。

路过垃圾桶,绕过玻璃楼,擦过博物馆。

每次经过博物馆的时候,靖佩瑶总是试图抬起头,透过青色的玻璃去看里边的展品。在他回家的这一侧的角落,放着一个牵鹿少女。第一天经过的时候,他以为这个雕塑是个穿着运动衣腰上系着运动外套的遛狗少女。

这很可以,他想。于是靖佩瑶在心里叫它狗姑娘。可是转过拐角才发现躲在少女长腿背后的动物有两只短短的角。

很尴尬。

今天是看到狗姑娘的第26天,他想,然而除了作业越来越多之外并无事发生在他身上。

他依然没有找到一个愿意和他一起在没有课的周三一起逛博物馆的人。

过了博物馆,他终于开始了回家的最后一步,穿过公园。

公园,它是个大公园,不仅有花有草有水有树,还有一个常年灯火通明人声喧哗的体育场。

以及……一群来这越冬的鹅。

靖佩瑶也不知道对动物从无感情的自己为什么第一次看到就对这一群每天除了吃和皮又是什么都没做的鹅产生亲切感。

他时常会站在路边,大脑完全空白,一边盘手串,一边盯着这群鹅吃东西。

一看就能看五分钟。

他很享受这种大脑空白的感觉,一切都在发生,而他却完全置身事外。

所以他其实也很喜欢做饭,盯着面条从硬到软最后瘫倒在锅底,盯着肉的脸失去血色最后镀上甜蜜的棕。


美国东部时间凌晨三点。

终于从搞死人的作业里抬起头,靖佩瑶摘掉耳机抬起头,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色。

他听到已经不知道循环几百次的救护车救火车和球迷联欢的混合声浪,突然明白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中二年代被他用来装X的骚话: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深夜令人变得多疑而脆弱,靖佩瑶的头脑里突然蹦出了一个问题:

“我到底有什么。”

出家人理应四大皆空。

“可我不是出家人,我只是佛系,我不是佛。”他在心里和自己吵架。

在遍历了所有社会关系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其实他除了经常跑不通的代码和有点卡的手机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突然迫切地想要改变这种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现状,想要拥有点什么。

于是他打开X乎,键入:

“IOS 有趣游戏”


02

但他可能不是特别擅长游戏,也不太擅长使用AppStore,不然为什么他的文字生存游戏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诶呀不是,瑶哥你怎么又不回我了(ᇂдᇂ )。我作为一个刚刚经过了心理和生理上双重打击的人现在还是有那么一点脆弱的。”

“我真的觉得在应付剩下的问题之前我需要先休息一下,不如我们简单的聊聊。”

看着再一次亮起的游戏界面,靖佩瑶有点手足无措。

在X乎的安利下,他看中了一款叫《生命线》的文字冒险游戏。

看起来很适合他这种时间很少又没什么得失心并且很有学问的青年,他想。

不是因为他有点手残,不是的。


但是且不说为什么他搜“生命线”却搜到了一个叫“Martian”的游戏,毕竟他看着简介写得都差不多,就下了。

为什么好好的峡谷生存变成了火星。

为什么说好的初级宇航员Taylor变成了一个叫“Zimo Qin”的NASA研究员。

不过能在千万个游戏里遇见,那么这个游戏,这个角色,大概就是跟我有缘,他继续自我安慰,然后点开了游戏。

然而如果靖佩瑶看过《火星救援》他可能就会知道,这个游戏是借用生命线的框架,以电影设定做成的类同人。

然而里面的主角,依然不叫“Zimo Qin”。


03

三天之后,靖佩瑶终于搞定了游戏的第一章。

第一章里,靖佩瑶把遭到火星风暴的“Zimo Qin”叫醒,帮助他回到生活舱,拔掉了因为事故扎进他身体的细钢管。被“Zimo”带着一起看了他的生活舱,看了苍茫的火星,看了他自己。

他不得不说这个游戏真的很适合他。

没有复杂的操作,没有任何运气成分的抽卡来难为他这种脸黑如锅底的朋友。

甚至连对面人物的角色设定都是如此的对他胃口。

游戏中那个叫“Zimo”的研究员,聊天的时候语气和他的身份一点都不一样。有点絮叨有点调皮,有点爱用颜文字。

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看到这一点的时候,虽然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不过是游戏公司有点杰克苏的设定,但还是在心里吐槽:人家22已经是NASA的航天员了,你还在这连个空指针都鼓捣不明白。

“因为我是天选之人啊(๑>◡<๑) !”

对面的研究员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吐槽,突然跳出了一行字。

靖佩瑶眉心一跳,感觉这个NPC真是有意思,可以可以。

虽然根据手机系统时间,他们并没有时差,但是“Zimo Qin”也不会一直跟他聊天,他也有自己的事去忙。

他会维修自己的生活舱,会给自己包伤口,也有必要的休息。而这些往往会占用他很长的时间,这段时间里“Zimo”不会和他联系,也不会和他讲话。

所以他有很充足的时间继续自己的生活,就像手机里住着一个神奇的朋友。

于是他下意识地在每一个选项里选择更加温和的方式,选择更加有趣的选项,希望让那个年轻的小研究员感觉到自己对他的生活充满好奇。

虽然对方只是个NPC,但他依然觉得能够有这样一个不会改变的陪伴是种很幸福的事。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正像先前的每一天一样穿过公园。

幸福。

他咀嚼着这个字眼。

在人来人往的公园里,一只小兔子跳出了灌木丛,蹲在了靖佩瑶的脚边。


04

今天的靖佩瑶坐在窗边吃着早餐,和之前的9天里一样,打开了自己的Martian。

“早啊瑶哥( ^∀^)ノ”

看到熟悉的颜文字,靖佩瑶笑了笑,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条消息。

“今天我们需要研究灌溉啦!”

“昨天在我检查HAB的时候,你还记得HAB是什么东西对吧!”

靖佩瑶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上面写着“Zimo”在之前提到过的所有的关键词。

于是他认真地核对了一下,然后点击正确选项。

“瑶哥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ʃ♡ƪ)!诶我要说什么来着……哦对联胺。我发现了失去用途的的联胺,这样我就能够分解出氢气然后制造水了”

靖佩瑶在本子上记:联胺,催化剂,水……

我怕不是个傻子吧……他想到。

接管子,拆出一块催化剂,寻找非常难得的助燃物。

“Zimo”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解,关于在宇宙飞船上没有添加阻燃剂的东西多么难得,好在他找到了他的同事留在舱内的私人物品里面的木质十字架,但是木质看起来真的很优良,把它搞成木屑他还有那么一点负罪感。但这一段话非常的连贯漫长,靖佩瑶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等到“Zimo”终于结束了他“联胺制水”和“循环系统”的讲解,靖佩瑶发过去一句话:

“我手上有个木头佛珠可以给你的,我不心疼。”

佛珠:大猪蹄子。

我可能真的是个傻子了。在意识到自己到底发了点啥之后,靖佩瑶对自己精确定位。

系统大概是会把无关的消息过滤掉吧,他定位完毕之后下意识地安慰自己。

只过了一小会,对面就弹出来一句回复:

“诶呀瑶哥你好会!”

目睹了这一切的钢化膜表示:靖佩瑶脸红了,我在现场。


“我刚才想,我现在还有一部分氧气余量,要不要加一点给氢气助燃呢!”小研究员兴致勃勃地抛出想法。

靖佩瑶想了想,选择了“可以试试”

但这次选项选择了之后,聊天界面的右上角红灯开始疯狂闪烁,整个对话框地震一样摇晃了一下。没有选项,也不能输入。

“完了,我这么小心还是打出了第一个BE。”靖佩瑶心想。

他玩过很多RPG,但从来没有哪一次打出BE的时候那么心慌。

他下意识地放下了手机,一边转佛珠一遍安慰自己:“毕竟是个游戏。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


界面闪烁了很多次之后,跳出的不是他想了很久的BE结局界面,而是一条消息。

“怎么办呢瑶哥థ౪థ实验失败,我的氧气快没有了,到不了明天,我就要变成尸体了吧……”

他想这游戏的角色设定怎么这么好,这开发者可真是敬业的戏精。

真可爱。

他有点戏谑地想:“你可真有意思,一会开头见。”

但是对面迟迟没有回复,也没有回到主界面。

他去搜游戏攻略,没有人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等了又等,无数次打开界面。

游戏再也没有了新的对话,也没有回到主菜单。

在内存的尖叫声里他终于还是删掉了这个再也没有更新却也不能够重新开始的游戏。

然后趁着那一年的黑五,他换掉了陪自己三年的6S。

也终究向现实妥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偶然敲代码到深夜,他依然会下意识地解锁手机,却不再点开任何东西。

05

被课业折磨的靖佩瑶已经很久不做梦了。

可是今天他做了一个怪梦。

血红色的土地空旷荒凉,上面随意地躺着些金属塑料,它们簇拥着一个巨大的圆筒。

靖佩瑶想要凑过去看,可是他头重脚轻。步伐踉跄。

圆筒的一侧缩着一团很脏的白色。

宇航服上布满灰土,右侧一小片褐色的血迹。

靖佩瑶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地径直向他靠近。

头盔上的玻璃磨得很花,可他发誓他看到了。

真空不能传声,可他发誓他也听到了。

那个刘海长长的少年对他虚弱地微笑,然后闭上双眼。

他用柔软的,带着奶香味道的声音说:“瑶哥,早啊。”


靖佩瑶在心悸中睁开双眼,灰白的天空下飞过一只灰白的海鸥。

他的公园里没有兔子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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