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黍离开车去东北  

是的，我终于放假了。

当时为什么信誓旦旦想在final之前写完，是因为我真的快写完了。

一会还有一篇结尾

推荐BGM—《简情歌》房东的猫

09

“瑶哥瑶哥瑶哥！”靖佩瑶半梦半醒地接起电话，然后被对面的兴奋兔惊醒。

“诶，在呢。”

“录了么瑶哥。”秦子墨故作平静的声音沿着信号传了过来，跳动的电流让他的声音透露着兴奋的波澜。

“如果没录你可别太伤心啊。”靖佩瑶偏头夹住手机，慢悠悠地爬起来打开电脑。家里新配的台式机还没来得及装什么东西，他盯着桌面上的青青草原发了一会呆，拉开键盘抽屉拿出记着网址的本子，登录网站。

……

“小兔子，”没了键盘鼠标声，靖佩瑶沉沉的声音从听筒传进来，秦子墨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比自己查成绩的时候还快。

“有点遗憾啊……”

“嗯……诶呀瑶哥别伤心！我偷电瓶车买车票去看你，一个月，啊不半个月去一次！”

“……”

“……不对啊，瑶哥你这录哪了，如果录到广州我真的要废寝忘食偷电瓶了。”

“有点遗憾，不能让你体验偷电瓶车的人生了。”

“……瑶哥，你这操作……你这有点过分了吧。”秦子墨的声音带了点隐约的鼻音。

“你要请我吃烤鱼麻辣烫九宫格火锅！”

靖佩瑶刚慌了神就被这一串好吃的逗笑了，说：“行啊，晚上就出去吃呗。”

挂了电话，靖佩瑶出门洗漱，发现母亲衣着整齐地坐在沙发上。瞧见他出来，母亲有点夸张地挑眉，靖佩瑶时常觉得自己的眉毛这么灵活大概率是遗传自这个女人。

“今天太阳打北边出来让你起这么早？”母亲谑他。

“不是为了查成绩么……”靖佩瑶有气无力地解释。

“怎么样？”母亲语气平静，完全听不出刚出成绩的是她亲儿子。

“妈你这语气没什么波澜啊。”

“成绩我都已经知道了，现在还有什么可波澜的。”母亲摁了摁太阳穴，起身穿鞋。

靖佩瑶看她起身要走，随口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就趿拉着拖鞋往洗手间走。

“今天给你打电话的是那个人吧。”母亲在门口吆喝了一句，没听靖佩瑶回答，转身带上了门。

靖佩瑶差点把洗面奶挤到牙刷上，他晕头晕脑地冲了冲牙刷，重新挤了牙膏开始刷牙。他盯着镜子里看了十七八年的脸，他小时候和父母长得很像，逐渐长开后是渐渐长得有了自己的特点。可眼睛依然肖似母亲，尤其是认真盯着什么的时候。

半个月前

“你志愿就这样？”母亲坐在沙发上盯着低头玩手机的靖佩瑶。靖佩瑶不说话，眼睛也没抬地点了点头。

“手机放下！跟你说正经事你能不能要点紧？拿这么多合格证是为了让你挑这么几个学校的？”

靖佩瑶合上手机，抬起眼睛看着母亲。母亲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皱着眉，但手底下靠枕的蕾丝边在指缝里转了十圈。

“拿了那么多合格证，无论是制作还是别的，你就是为了去北京？别的地方学校分没这么虚高专业更好。”

“妈，就这样吧。我也不是真的瞎填的。横竖我心里都是有想法的，无论是为……唉反正都是选完了。”

“为了谁……？妈知道你心里有主意，但是无论如何别的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自己才能陪自己走一生。你总得选个最对得起自己的路走。”

“唉妈你别问了…..我是真的盘算好了以后怎么走的，不是为了谁，只是不全是考虑专业，我只觉得我这专业大城市机会还多点。”

“我也不是想问你喜欢谁，你从小鸡飞狗跳的事造多了，有个对象我倒是不吃惊。就是提点提点你喜欢别人不要对不起自己。”

靖佩瑶被母亲过于直白的一句话噎住，但她没再追问，似乎确实是不在乎自己到底喜欢谁。

有些时候人再努力也只能够从0变成1，并不能直接从0变成100。

北京是个很大的城市，每次在地铁上东摇西晃的时候靖佩瑶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这么想着。秦子墨在一个比他好了很多的学校里，学着一个据说很好然而并不知道学的什么55667788的专业。刚读大学的时候靖佩瑶还问过秦子墨：“你们这专业是干什么的？”

秦子墨突然不笑了，盯着烤鱼看了一会，说：“瑶哥，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啊……”

靖佩瑶笑了，他慢悠悠地给秦子墨夹了一块鱼肚子，又问：“那你当时选这个干嘛？”

秦子墨没吭气，把藏在鱼肉缝隙里的辣椒挑走，在心里想：我为什么要读这个专业呢？

因为分低可以保证我一定能录到这里。

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呢？

为了来北京吧。

我为什么来北京呢？

为了一个人呀。

好在这个人现在还在我对面，给我挑一块最好吃的烤鱼。

于是他吃掉烤鱼，喝了一口汽水，然后对靖佩瑶歪歪头，比了个剪刀手。

靖佩瑶自诩天马行空，还是被秦子墨这诡异的脑回路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感叹了一句：“小傻子。”

秦子墨在电脑上鼓捣程序画流程背代码的时候，靖佩瑶被介绍去酒吧做驻唱，第一天晚上，他央朋友把他唱的第一首歌录下来。

于是那天半夜秦子墨突然收到一段视频，穿着纯黑色短袖衫的青年坐在高脚凳上唱着《Hotel California》。秦子墨开心地截了个图发朋友圈。

唱得多了听得多了渐渐地也有了想法，开始零星地写一些旋律在网上分享，也收获了几个听众。

他们的大学生活和你我并无太大的区别。上学放学，打游戏看小说听音乐看球。假期的时候在驾校晒太阳嫌弃对方的黑皮，在考试周的时候通宵背书练习，郑重地给那些至交好友介绍自己的爱人。

假期的时候两个人也会去对方家吃饭。靖佩瑶时常被秦子墨的母亲那种过分热情的招待和对他“稳重成熟”的称赞搞得有些愧疚，秦子墨前脚吐槽自己男朋友就是擅长糊弄大人，后脚就乖巧可爱地对着靖佩瑶家的长辈打招呼问好。

大二暑假的某天，靖佩瑶送过秦子墨回家，发现早就回屋睡觉的母亲却衣着整齐地坐在沙发上，端着咖啡玩手机。

“妈你这么晚喝咖啡？”靖佩瑶有点纳闷，母亲升到清闲的管理岗之后就极少再喝着咖啡没日没夜地做方案了。

母亲见他回来，把杯子搁在茶几上。

“嘭”的一声脆响，半杯咖啡洒了出来，飞到她手指上，烫得她皱了皱眉。

“靖佩瑶，”母亲极少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靖佩瑶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是转回客厅，坐在母亲对面。

母亲看到他的坐姿，皱了皱眉，“腿收一点，坐没坐相。”

靖佩瑶把腿并好，心里越发忐忑。

“小时候让你自己怎么开心怎么过，没出大岔子家里都还能给你兜着。”

“后来你知道上进我跟你爸更高兴。”

“但是你这孩子，真是要捅就捅大篓子。”

靖佩瑶被母亲没头没脑的一通说搞得摸不着头脑，就问：“妈，你这是想说啥？”

“说你跟子墨。”

靖佩瑶心里更加不安，下意识地想编点瞎话把秦子墨摘出去，他说：“妈，你不能为难子墨。都是我……”

“我为什么要为难他？”

“你们谈恋爱是你们的事，不必要编瞎话糊弄我。”

“我只是担心，你们两人如果一直处下去，那么你俩必然不能找体制内。你我不担心，你就不是体制内的料子，倒是子墨这样的乖小孩，可惜了。”

靖佩瑶感觉自己受到了冲击，第一就是母亲并不在乎自己的儿子拥有一个男朋友。但他心境却意外地平和，既然大家开诚布公，那么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妈……你不在乎我，我是同性恋？”

“同性恋就不是恋了么，”母亲反问他，“还是说只是你单相思？”

“不不不”靖佩瑶疯狂摆手，“我们在一起了妈。”

“我爸也是你这么想么？”

“不见得，不过你父亲与我的态度总是有些关系。”看到靖佩瑶脸上露出喜色，母亲接着说：“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和我一样。”

“等你有本事了再要求对方和你一样，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明白自己做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母亲不再看他，径自端着杯子离开了客厅。

靖佩瑶自小活得自由自在，家境殷实，父母对他的要求大多都停留在“开心最重要”的状态。于是他更年轻一点的时候也更加离经叛道，所幸都是小范围的打闹，不曾闹出人命，于是父母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甚至没想到家里人连这件事都如此开明。

但他暂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秦子墨，母亲说的对，这种事说出来无形之中是对秦子墨的精神枷锁，是变相的逼他坦白的手段。一旦两人在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被他家人强烈反对，他们甚至无处藏身。

靖佩瑶那一个学期几乎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直到寒假他知会了母亲两人一起回家的时间。出了高铁站，两人却见到了靖佩瑶的父亲。靖佩瑶的父亲轻轻点头回应秦子墨打的招呼，然后深深地打量着秦子墨。看得靖佩瑶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眼神突然移开，叹了口气，拿过了秦子墨拎在手里的大包。

再后来，学校的课越发的稀松，靖佩瑶拿自己攒的工资交了点订金，又和母亲借了一些钱，盘下了秦子墨学校里的一家咖啡馆，当起了小掌柜。咖啡馆开在学校家属房里，后面还连着一间民房，如果不是秦子墨时常来小咖啡店里蹭网下动漫混了个十成的脸熟，大约也不会知道这个生意兴隆的咖啡馆老板正要把它易主。

秦子墨和其他学生一样毕业，思虑良久之后他决定不去考研：“诶呀我觉得我比较适合工作。”于是靖佩瑶也不再强行劝他读书。秦子墨找了个私企的实习，两个人开始了北漂的日子。

他们的房子是个临近地铁站的老居民楼，除了咖啡馆半个月看一看，靖佩瑶还找了一个做后期音频的工作。

找到工作之后的两年，两个人的生活进账趋于稳定，秦子墨选择带着靖佩瑶向家人坦白。

然后靖佩瑶和秦子墨守着空了一半的北京城，度过了三个春节。第一年靖佩瑶带秦子墨回去，被家里好事的亲戚烦不胜烦，于是干脆放弃了回家。

虽然明面上和家人再无来往，但秦子墨的父亲还是会偷偷打听两个人的近况，然后塞给秦子墨一点零花。

两人北漂的第六年，秦子墨找到了一个机会，跳槽去成都。靖佩瑶跟着辞了工作，卖了店，开始了“南漂”。

靖佩瑶开了一间咖啡书吧，继续写歌唱歌。两个人开始按揭一套小小的公寓。

某个秦子墨去上班的早上，靖佩瑶难得没有睡懒觉，可他还是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睛。他听到门厅防盗门锁舌弹起的响声，感觉到阳光从窗帘淌进来流到他的眼皮上。

“今年试着给子墨家打个电话吧。”他想。

结尾絮叨：

总感觉我的文笔真的真的需要认真训练。

虐得让人看不出来也是醉

关于瑶哥母亲的性格构成来自我的亲妈

而且我真的不怎么想写大学生爱情......

没有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