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事往事只是只蚂蚁。

【瑶墨】惊鸿

预警:

子墨结婚了,介意慎点。

不介意咱开始。






















大概是惊鸿一面与半世情缘的故事

录音师和小歌手

听《无关风月》的产物

这么古风的歌和标题居然是现背

没想到吧.jpg


推荐BGM《抱影而眠》——马雨阳



靖佩瑶第一次见到秦子墨,是在自己的新录音室。

北京的秋天短得像一声叹息,然而那天北京是难得的好天气。靖佩瑶开车穿过半个北京,前往自己新装好的工作室。簌簌的落叶被风卷过撞在靖佩瑶的车轮上,发出干燥苍老的脆响。轮毂划破了风,发出细细的鸣音。欢活的阳光从车窗流动进来,打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上。

他提早出门,可难得没遇见严重的堵车,路虎开的像阵风。就算是熟悉的路途,依然当得起一首《traveling light》。


录音室的装潢他真的不能更满意,崭新的墙壁,完全没有任何污渍的玻璃和反着隐约银光的调音工作台让他都有点不舍得伸手去摸,害怕留下点油光锃亮的手指印。于是他在光亮的新工作椅上伸展了一下身体,一边盘着手里的菩提子,一边安安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的宝贝家伙们。

今天来录音的孩子可太幸运了。他快乐地想着。

吃饭的家伙趁手,没人会不开心。


靖佩瑶是一个小录音棚的老板,在世界中心五道口……之外不算太远的地方拥有一个小小的录音棚。时常有周边的学生来录歌或者做音频,生意还算不错,足够小靖老板的生活用度以及喂养一辆美丽的路虎。

靖佩瑶当学生的时候学的就是相关专业。大学毕业工作了几年,心思渐渐活动,萌生了在商海里扑腾点水花的想法,瞄准了大学生乐于展现自己接受新鲜事物又有点囊中羞涩的特点,开了一家小小的录音棚。设备一般,人员就他和一个兄弟,但贵在便宜认真,两个人专业水平对得起这个价钱。于是渐渐地有了点眉目,两人的工作室渐渐在北京庞大的高校生群体里出了点名。看着生意渐好,两人手头宽裕,便一咬牙整个翻新了录音室。可尚未装修好,兄弟就因父母境况,介绍了新人后选择回乡。靖佩瑶多分了钱款,望兄弟安顿家业后能早日东山再起。

于是现在欣赏录音室的只剩了靖佩瑶一个人。


“嗡”手机短促的震动音打破了宁静,靖佩瑶抓起手机,点开收到的短信。

“靖老师您好,我现在到您工作室外面了,可以直接过来么?”

“可以可以,我给你开门。”

靖佩瑶放下手机,紧走两步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戴着口罩的青年。看到门开了,少年喊了一声“靖老师好!”就要鞠躬,靖佩瑶赶紧拦了一把。

“可别这么客气,我叫靖佩瑶。”

年轻人直起身子打量了一会,他的眼睛圆圆的很湿润,衬着蓬松的头发,像是某种小动物。他想了想,语气有点不确定:“瑶……瑶哥?”

“可以可以,别愣着了进来吧。”靖佩瑶没再客气,转身进了屋。

秦子墨动作很利索,安置好东西,口罩一摘,安安静静地看靖佩瑶处理预先发来的音频。等到靖佩瑶手上停下,他走过去问:“瑶哥,我进去准备?”

“去吧。”靖佩瑶站起来把录音室灯光调暗,闪身让出录音室的门。秦子墨大步流星地走进那个有点堵的小屋,戴上耳机闭上眼睛,试着哼唱几句开嗓。

声音清脆,调子不低,唱起歌总让他想起过往去旅行时候遇见的那些昂贵的玻璃风铃。


歌写得很有点意思,这是靖佩瑶刚看到这首歌的时候的想法。他有时候也写东西,知道心里细腻的情绪需要一些看起来朴素实际上极为刁钻的字眼才能表述得清楚。这首歌有些词句就拥有这样的表述能力。

秦子墨是个有点粉丝的小小明星。和大学生交道打多了,难得遇见这样有相对专业要求的录音者。不过也正是这样,靖佩瑶才改掉了自己每天睡得不省人事死亡卡点的毛病,提前了挺长时间来录音棚。

他本以为这样的人会有那么一些优越感,但简单的对话里没怎么见到傲气,倒是认真客气到有点疏远。


第一遍录制结束,秦子墨摘掉大耳机出来回听,听着听着表情突然垮了,瘪着嘴,嘟囔了一句:“诶呀这里不是这样的……”

听完之后,靖佩瑶挑眉看他,他摘掉耳机摊在另一张椅子上,说:“瑶哥……我录歌第一遍容易紧张……不好意思啊。”语气不再一味地严肃,也没有了唱歌时候的清越,有点软软的扭捏。

靖佩瑶也从来没指望过一遍能成,大学生录歌都反反复复地折腾一下午,何况秦子墨这样的身份,对待音乐理应更加严谨认真。


来来回回折腾到了午夜,这首歌的录制终于完成。秦子墨听完之后摘掉耳机,双手攥拳,快乐地喊了一句:“解放啦!”

“瑶哥你这么辛苦我请你吃个饭吧!”

“吃饭?”靖佩瑶忙了大半天也饿得不行,于是就没推脱,只是有点好奇:“你出去吃饭没问题?”

秦子墨摆摆手,说:“嗨呀,我可没这么火。再说再火的明星也得下馆子呀!不吃火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吃火锅的……”

“瑶哥我请你吃海底捞!”

“可以可以,你怎么过来的?”

“蹭别人的车……”


半夜的海底捞不需要排队,两个人守着一个田字格。

靖佩瑶吃饱了,隔着火锅的雾气打量着对面的青年。饶是店里空调开得足,秦子墨鼻尖上还是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突然想起不久以前一群女孩来录应援歌的时候说,想在自家偶像的鼻梁上滑滑梯。

“秦子墨的粉丝应该很羡慕这滴汗吧,可以在秦子墨的鼻尖上跳水。”靖佩瑶想。

“瑶哥瑶哥,歪歪歪?”秦子墨看到靖佩瑶眼神飘忽地发呆,就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筷子。

“瑶哥,今天实在太辛苦你啦,真的真的特别感谢你的耐心,你回去一定好好休息呀。”

靖佩瑶的思绪强行被扯回海底捞,只听见了那半截“一定要好好休息”。他有种被抓包的尴尬,不会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强硬地转移道:“子墨,我今天看你的新歌觉得有几个地方歌词写的很妙,说不得会大火。”

说到音乐,秦子墨的眼睛突然很亮。两个人聊了喜欢的歌手,聊了很多音乐有关的东西。这个时候靖佩瑶才知道那几句戳心窝的歌词是秦子墨修改之后的样子。

“我感觉改完之后应该会更加有扎心的感觉,说实话这几个字我真的想了挺久的。”秦子墨眉飞色舞地讲着他的创作思路,身上像是绕着一层青色的火,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孩子以后肯定能火吧。”他在心里帮秦子墨许愿。



吃过饭,秦子墨的不知是朋友还是助理的人把他接走,看到不远处海底捞的牌子,清瘦的男人皱了皱眉,点着秦子墨的肩膀说:“你可少吃点吧,又是上火又是长肉的。”

秦子墨见到这个男人之后就变得怂巴巴的,他求助似的回过头去看正走向停车场的靖佩瑶说:“伯哥我错啦……我就是今天太累啦而且我有控制饮食没吃多少的!瑶哥你说是不是嘛……”

想着方才的猛虎下山,靖佩瑶正要开口却看到秦子墨清亮的眼睛,他犹豫了一秒钟说:“是的,秦子墨真没吃多少,主要我折腾一天有点饿,子墨过意不去非要请我。”

被称为伯哥的男人对他点了点头:“后期还是要拜托贵工作室了,谢谢您照顾子墨。”然后扭头盯着秦子墨说:“吃多吃少体重秤知道,你少在这给我拉外援。”

靖佩瑶感觉自己已经走了挺远,依然能听到秦子墨清晰柔软的声音在喊:“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你不都听到瑶哥的话啦……”

靖佩瑶笑了笑,盘着手串走向自己的路虎。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靖佩瑶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打算去放空自己忙了将近15个小时的大脑。可他发现,自己不去想任何事的时候,眼前浮现的全是秦子墨的脸。

他躺了一会,认命地摸出一个笔记本,翻去空白页,慢慢地写着这个天朗气清的日子,遇到的有趣男孩。

“今天天气很好,我遇到了一个像天气一样透彻的年轻人。”

他写他圆圆的眼睛,写他反差的嗓音,写他细腻的心思。


正如靖佩瑶预测的,这首歌真的火了。俊秀有趣又有才的秦子墨很快被人注意到,从十八线在海底捞都不戴口罩火到了下楼扔垃圾不戴口罩都会被围住。

从偶像变成实力偶像,从实力偶像变成歌手。

他有了自己的经纪人自己的工作室,唱了越来越多自己做的或是别人写的伤心又伤肺的歌。

靖佩瑶看着他从自己这个起点开始,路越走越宽,虽然说不上顺遂,但至少宽阔了太多。

至少再也不需要自己花钱来他家的录音棚录自己的专辑。

于是靖佩瑶只是左手盘着已经油光圆润的菩提子,右手在皮面已经有点磨损的笔记本上写那个青年。


后来又是好几年,秦子墨结婚的消息让微博和靖老板的脑袋同时崩溃了两分钟。秦子墨的妻子是个外表看起来很可爱的女人,圈外人。

“不知他对子墨好不好,这个小傻子真的很好骗。”靖佩瑶在笔记本里写,手上的菩提子早就盘得完好,于是现在他手腕上换了小叶紫檀手串。


靖佩瑶的生意说完全没被秦子墨影响是假的,后面更多更专业的歌手愿意来他的录音棚,他日子过得说不得大富大贵,至少从不曾为了一蔬一饭皱眉头。但他从不曾结婚,家人急也急过,可靖佩瑶依然故我。相亲礼数周全而生疏,从不纠缠超过一周时间。

听得多了,靖佩瑶也有了创作的想法,开始零星发些demo,却从来没有发过正式的作品。

有听众问靖佩瑶怎么不发完整版,靖佩瑶说:“不用不用,其实想说的在demo里都能听到了,不值当得。”


生意越发的好,员工越发的多,小小的录音棚也已经不是当时的样子,调音台上有了点点斑驳,大玻璃的缝隙积着经年难以擦拭的灰,地板边缘难免出现了开裂。

某天回家,他看到秦子墨的一个采访,问秦子墨成名之前的故事。

秦子墨说:“我做自己当时成名曲的时候,还特别穷,也不红。就找那种小的录音棚嘛。我记得那天我特别幸运,那个录音棚真的很新,录音师大概也是老板吧,人特别好,不仅懂音乐还懂歌词。”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说我一定会红那时候我的心情。”秦子墨笃定地说。

“然后我用自己最后剩的一点钱请他吃了顿火锅,最后穷到没钱打车回家,还是央求我哥的兄弟接我回的家……”他的声音依然清澈如玻璃,但多年过去那种柔软的语气已经几乎没了踪影,只剩了一点熟悉的尾音游移。

“虽然后面再没了联系,但是还是谢谢他,希望他一切都好。”

靖佩瑶盯着采访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脸看了一会,发现不仅是录音棚,没有事情能逃过时间的刻刀。

他看着那个磨穿了封皮又写满的笔记本,摩挲了一下手串,想:“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关掉视频,靖佩瑶拿起手机给公司的人发:“我明天开始准备物色一个新棚,各位帮忙多留意留意。”

然后不看员工们欢呼雀跃的场景,关上手机去会周公。


最后一天,靖佩瑶抱着吉他走进荒芜的旧棚。新棚已经修好,东西也从这间小而破旧的录音室移走,只剩了一把没人要的塑料凳子和没拿走的办公桌。靖佩瑶从吉他包里摸出封面磨穿的厚本子,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开始唱歌。


“踏着秋天的你”

“像是梦呓”

“灵魂从漫长的黑暗中睁开眼睛”

“拥有想要祈祷的神明”

……


“柔软的少年是不是”

“只能停在”

“这匆匆一瞥”

“只能拥有”

“那惊鸿一面”


“一生挂念”


他唱完了最后一个音节,门口传来了零星的掌声,混音师一边鼓着掌问:“老板,你唱这没听过啊,叫什么名?”

靖佩瑶珍重地收起笔记本,说:“歌么?”


“嗯。”


“《惊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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