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事往事只是只蚂蚁。

【把你给我||06:00】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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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棒:[04:00  @是鹿篱诶- ]



不要问是谁辜负了我们的青春


我对你的爱比海还深。


时间线三条

话剧线:张澄(张颜齐)*许利(周震南)

大学线:排剧期间的张颜齐和周震南

现实线:工作两年的张颜齐和本科毕业的周震南


推荐BGM:《美人》——小安





01      


“他死在我离开那年的冬天。”张颜齐的重庆普通话从深沉的幕后传来。惨白的灯光和呼啸的风声裹挟着他的声音,干瘪生脆。


刘也坐在第一排,剧本卷成厚厚的一卷,眯着眼没有打断,听张颜齐继续读。


“我在离开的几年里,经常设想他的样子。却没想到这些年来,他再没变过。”


张颜齐从左侧上台,打着一把长柄黑色雨伞,若有所思地走着。


焉栩嘉饰演的学弟从右侧幕跑上台,气喘吁吁地拄着膝盖,扬起包子脸,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盯着他,说:“张澄……你到的真早。”


张颜齐饰演的张澄没说话,木愣愣地盯着气喘吁吁的学弟,没有说话。

刘也用剧本筒敲了敲桌面,说:“后台。”


两人分头下台,张颜齐再上来的时候没有拿伞,手里拿着鼓棒乱挥,边挥嘴里还发出些“嗖!”“刷!”“哒哒哒哒嘭!”之类不明就里的声音。


他作势拉开门,靠在椅子上耍着鼓棒,像是在等什么人。


刘也又轻轻敲了敲桌面,后台跑上来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男孩还有几步到张澄坐的位置的时候,张澄回过头看向大门的方向,鼓棒一抛站起身来,男孩刚抬起手,他一把拉开了门。


男孩受到惊吓,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澄。张澄低了低头,也看向刚刚跑进来的小个子。


世界安安静静,只有风吹过帘幕的声音。




焉栩嘉赵让赵磊夏之光翟潇闻推推搡搡地突然从后台涌上来。“澄哥早!”的声音此起彼伏地把周震南推进排练室。


“行了,兄弟伙耍了好久,我又捡到好东西。”张澄从人堆里捞出新来的人,拢在自己肩膀底下,对乐队的朋友说:“好键盘,许利。”


男孩们有点生疏客气地上前招呼握手,气氛虚假地融洽。


突然,剧场里不知什么地方响起了火警。其他人,包括台下的副社长刘也都突然失去了踪影。只剩手臂下面色羞怯又有点骄傲的少年仰起头看着他。


于是他去捉少年的手腕,着急地喊:“周震南,快跑!”手腕从指间滑脱,少年也在单调刺耳的警报声里变得模糊黯淡。




张颜齐突然回过神,发现自己依然在堵成一团的小路上,前面已经通开一个车身的距离。而他却因为走神一连漏过去了三辆车,后边的车主气得疯狂鸣笛。


他赶忙启车,慢悠悠地往前挪。


自从大学毕业,他已经有两年没有再见到周震南,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紧赶慢赶反复横跳弯道超车,在连绵的怒气值和喇叭声里秋名山一霸张颜齐终于将将按时到了约好的地方,却被告知周震南跑去不远处的药店买东西,让他稍等一下。


他坐在车里继续回忆着那个乱入的梦。


还没有毕业的雅哥,拿着雨伞的张澄和吊着眼角卷着袖管永远22岁的许利。那是刚上大三的张颜齐第一次在话剧社的迎新大戏里演主角,而少年键盘手许利是周震南进话剧社饰演的第一个角色。


那是他们第一次去新学活踩场时候的情景,也是张颜齐第一次见到舞台上的周震南。




张颜齐突然感觉侧方传来一道实质性的目光,他抬起头,才发现鼓着腮帮的周震南正站在车窗外瞪他。


见他终于回了头,周震南用口型说:“大!头!齐!快!开!门!”


张颜齐笑了笑,关掉车门锁。周震南迅猛地绕到副驾钻进车里。


“张颜齐你来的好早哦……”


“买啥子药去咯?”张颜齐瞧着周震南近在咫尺的脸,再一次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有点回不过神。想了好半天才问出了这么一句。


周震南把塑料袋扔在一边,晃着手里的盒子说:“西瓜霜,上火了。”


“哦豁,上火了还吃小龙虾?”


“那得吧……都来武汉我不吃小龙虾不得行。”


“那不辣的?”


“张颜齐你想必是在羞辱一个重庆人。”周震南理直气壮地喷了两下西瓜霜,龇牙咧嘴地说:“今天晚上,赌不赌。谁先喊辣谁掏钱。”


张颜齐看着周震南因为喷西瓜霜疼得皱在一起的小脸和染成褐色的虎牙,突然就笑了。


“得吧。”他说。






02


“大头,我跟你说,”周震南咬着玻璃杯的边缘,抬眼看他。


“嗯?”


“我要是写小学生日记,那我第一句一定会写:’今天我过得很开心。’”


看着他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张颜齐笑得酒杯一斜,两滴威士忌泼到手背上。


“吐酒了?强哦。”周震南继续理直气壮。


“所以为啥要来MUSE噻?玩了一天不早点休息?”张颜齐放弃纠结这个问题,不然早晚被这个皮孩子气死。他提高音量,酒吧里的喧嚣电钻一样挤进他的耳朵。问句喊出了一种骂娘的效果。


周震南不以为意,端着酒杯笑得眼都眯了起来,对他喊:“我开心!”


“开心个啥,憨憨一样。”


“大头齐你好嚣张哦,”周震南瞪他,眼睛反射两道从舞台走丢的追光,亮晶晶的,“录到好的学校得不得庆祝一哈!”


看着周震南的眼睛,张颜齐一瞬间想起清澈池塘里闪过的鱼。他举起酒杯,喊:“得吧!”




张澄举着伞,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蓝色的彩钢板,走到正在维修的学活门口。


一楼角落的排练厅空空荡荡。


他伸手去擦玻璃上的泥水,手腕上紫色皮筋晃晃悠悠。


“许利,你好么。”


灯光熄灭又亮起。


许利扑在键盘上对谱子写写画画,张颜齐在一边轻手轻脚地收拾镲片。


“啪哒”,许利把圆珠笔丢在键盘上,叼着皮筋去拢自己长到肩膀的黑发。


他大概是很少扎头发,两只手怎么刨都会有一撮碎发在自己的掌控之外,头顶也凹凸不平。


“噗……丽丽你行不行?”站在一边看了足有半分钟的张澄凑过去问。


“里挤到还不过乃班哦?”许利叼着皮筋,话说得含含糊糊。张澄颠颠地跑过去,把手伸到他嘴边。许利也配合地一松嘴,皮筋掉进张澄的手掌心里。


“所以你说啥?”张澄把皮筋套在手腕上,示意许利放过自己的头发。


“没啥,让你帮帮我。”


“行啊。”张澄熟练地接过他的头发,三两下拢成一束,准备用皮筋扎好。


阿嘉推开磨砂玻璃门,看到两个人神奇的业余活动,感叹:“哦豁,有点东西。”拎起自己的谱子飞也似的跑掉了。


许利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句:“你可拉倒吧!”张澄已经把他的头发扎完了。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许利假装呐喊。


“以前我妹小时候我爸比我手还笨。”张澄语气平淡,耸耸肩以示小菜一碟。


“不过讲道理你的紫色头绳哪来的?”


许利盯着他,有点挑衅地笑了笑,回答:“班里女生给的。”。


张澄想了半天,憋出一句:“牛逼啊。”




“嘭”,刘也再次用剧本筒敲了敲桌子,示意两个人今天的排练过关了。


“你俩今天状态还挺好的,就是声音稍微有一点点小。”刘也慢条斯理地指出他们的问题,“整体上还是不错的,等后天苏老师来了咱们再看。”


张颜齐收拾完小剧场正要锁门,发现门后周震南缩在椅子里睡得天昏地暗,手里还攥着本红宝书。


周震南和他不一个专业,除了台上的对戏他们其实很少交流。每每排练结束,周震南就会迅速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拎起自己搁在门边的酷炫的帆布包悄悄溜走。


“原来是去考英语了。”张颜齐想。他抽出以前通宵扔在这里的空调毯,小心翼翼地盖在周震南的腰上。


“小孩子露了肚皮是会着凉的。”他小声嘀咕。关上了小剧场的大灯,自己对着台灯看起了算法。


天色入暮,张颜齐隔着耳机听到重物落地的巨响之后,一句非常模糊的:“日哦几点了……”


他摘掉耳机,发现周震南已经醒来,眼神空洞,红宝书掉在地板上。


“小孩子啷个不好好讲话耶?”张颜齐笑了笑,走过去揉了一下周震南为了演许利留长的头发,“醒了?”


“嗯。”


“巴适菜馆?”


“要得。”




张颜齐扶着周震南在路边拦出租车,一边打望一边叹气。


“你说你喝这么多有什么好的。”


周震南醉得曲线都不一定走得好,挂在张颜齐肩膀上还一本正经地回答:“都讲了这几天开心噻。”


“你开心就跟人出去喝酒是不是?”不知是不是喝得也有点多,张颜齐突然有点压不住火气,搂着周震南的腰开始喋喋不休。


“你喝成这个样子一个人回家?睡到路边边哪个管得到你?你丢点钱和手机都是小事,身体搞坏了啷个办?”


一直半眯着眼弓着背的周震南突然直起腰,凑到张颜齐耳边。用含糊柔软的声音说:“你又不是别人。别个那里我不会喝酒,大头你话真多。”


把周震南带回酒店已经接近三点,张颜齐撑着眼皮把周震南安置在床上,打开空调,扭头去烧水。回到卧室却发现周震南已经换好了睡衣像个蚕一样滚进被子里。


张颜齐摁下电水壶的开关,在噪音里听到周震南的声音从被子卷里传来:“张颜齐,你说你甘不甘心。”


“什么?”张颜齐“唰”地回过头去,却在没发现被子卷再传出任何声响。拉开被子才发现周震南已经睡着了,过长的睡衣袖口盖住他扯着被子的细长手指。


张颜齐盯着青年隐约红晕的脸,廊灯给他的睫毛扯出长长的阴影。


“我以为我会甘心。”张颜齐在床的另一边躺下,抬手关掉了最后一盏灯。




03


“T城很少下这样若有似无的雨。水雾似的,我收了伞,像只停在加湿器出口的虫子。”


狂暴的雷电和雨声响起,几个青年人的第一次路演刚要接近尾声。围成一圈的学生们刚刚称赞了几句,就被风和雷声驱散得无影无踪。吉他贝斯和主唱拎起他们能保护的乐器,推上音响小车就往排练室的方向跑。只剩设备最不好收拾的张澄,恨不得把两个鼓棒都叼在嘴里。


“快拿来我帮你搞!”背后伸出一只手。张澄回过头,忽明忽暗的天光里许利冲他喊。


张澄一把把两根拿在手里碍事放在地上会滚走的鼓棒扔进许利怀里。


空出双手之后效率瞬间变高。张澄卷起最后一根电线塞进包里,两人赶在落雨前收拾好了所有设备,开始往排练室跑。刚跑了几步,大雨倾盆。


两个人跑进学活大厅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滴水。


站在门厅,张澄用力地拧了一下自己的短袖,一滩水滴在纸板上。正在拧头发的许利突然抬起头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笑出声音。


恋人对视沉默良久,张澄抬手揉了揉许利湿成窗帘的头发,说:“幸好乐器包是防水的。”转身走向排练室。许利呆了一秒,也重新迈开脚步。


张澄和阿嘉推开小会议室的门,熟悉的面孔渐次出现,第一排的会议桌前,吉他磊子正盯着许利的照片发呆。磊子被门响惊动,回过头来。


“阿嘉,队长,来了?”


“来了。”


张澄进了门就没再说话。他盯着没有颜色的照片里男孩笑弯了的眼,从过往的故事里回过神来。


“三年了,我真的很少回忆以前的事。但我今天突然很想你。”


“刚才只问你好不好,还没来得及说我自己。”


“我很不好。”




演出结束,校报记者对主演的例行采访约在小剧场。女生拿着笔记本,神情复杂地提问:“BBS上都在讨论今年的新生戏为什么选了这么一个题材。”


两人正想开口,女生皱着眉,语气很差:“难道你们真的是这种关系?”


周震南下了舞台就变得严肃沉默,采访前就面无表情地表示自己有点紧张。这时桌下的手攥住了张颜齐的袖管。张颜齐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周震南紧绷的手臂,示意他不要理会。他对眉头紧锁眼神不善的记者,微笑了一下。


“首先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个大前提,我尊重世界上的每一种感情。而且这部话剧里的故事无论发生在怎样的两个人之间,这都是一种真实错过,爱而不得的遗憾。第二,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件事,那就是戏如人生但终究并非人生。演话剧是我课余的爱好,我愿意通过或夸张或含蓄的剧本去体验不烫的生活。就好比去年毕业大戏,我在《你好,疯子》里演了一个货车司机,可实际上当时我连驾照都没有。”


“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够回答,但我会当做这是您和观众们对南南演技的肯定。”


他能感到周震南手臂逐渐放松,可无论是剩余的采访时间还是采访过后,周震南都有些无精打采。




转天晚上,张颜齐带周震南坐轮渡。宿醉之后的青年除了感觉地在晃之外没有任何不适,坐轮渡的时候甚至还买了两罐rio喝。


“江风下酒。”周震南说。


“还会岔气我给你讲,你地又不晃了是不是?”张颜齐抢过他的rio喝了一大口,晃了晃粉红色的长易拉罐,对里面的响动满意了才又塞回周震南手里。


“年轻人不要总造自己。”


轮渡晃过长江,远处的灯影烧成一片金黄橘红。半夜坐轮渡的人并不算多,周震南趴在栏杆上,听着鼓噪的江风不说话。


张颜齐扭过头去看周震南的侧脸,灯火融化成灿烂的水纹,涣散在深褐色的瞳仁。


草在结它的籽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 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下了轮渡,张颜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手机导航,说:“走,喝夜啤酒。”


“哪里?”


“大成路。”


两个人走了二十分钟,张颜齐扯着周震南在一家烧烤摊前面停下,说:“老板儿,六个小黄鱼六个虾,都一半微辣一半正常辣。”


扫过码坐在路边的塑料凳子上,周震南说:“大头,微辣是啥意思哇?”


“循序渐进,他家还有点辣。”


“瞧不起谁噻?重庆崽怎么能微辣。”


然后被第一口小黄鱼辣到狂喝了一大口rio。


张颜齐想笑又怕自己被辣椒呛住,于是矜持地弯了弯嘴角。


周震南辣得不想说话,终于把他的鱼和虾都啃掉长叹了一声。


张颜齐被他逗乐了,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辣椒粉,问:“走么?”


“走。”


两个人走去大路口打车,周震南突然问:“张颜齐,你喝酒上脸?”


“嗯?”


“你脸都红了。”


张颜齐愣了,他明确地知道自己喝酒从来不会脸红。


再骗自己真的没意思了。


他停在路口,稍微低下头,看着正在玩空易拉罐的青年,说:“其实我喝酒不上脸。”


“诶?”周震南盯着他,眼睛突然亮了。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两年咱们总是演一部剧呢?”


他们在溽热的暑气中交换了一个吻。


是白桃味。






*下一棒:[08:00  @我不是OMG的柚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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